【Thesewt】这是1篇ABO啊！-永远的草莓地

【Thesewt】这是1篇ABO啊！

双A，对不起，输了，赌债是“你最不可能写的设定”，诚实来说ABO设定的话兄弟应该是2B吧（…但那样就没必要写了但无论如何没法写弟弟是个O（那得多不方便科学家在亚马逊丛林里荡来荡去啊！

故事从弟弟怀疑哥哥是同性恋开始。没有肉（画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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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特：无论如何我认为，忒修斯即便是，也不会选择出柜的。”

羽毛笔重新蘸好墨水，自觉地书写莉塔的所思所想。

“傲罗出柜是桩丑闻。何况两个傲罗。何况跨国傲罗。如果魔法部和魔法国会压根不关心，那么我们就可以告诉媒体伦敦傲罗和纽约傲罗的关系得到政府默许：你知道，无论政府默许了什么，都是媒体大众眼中的阴谋，用不了多久他们不是在独裁力量下分手，就是在民主力量下分手。当然，也不是说你就能完全放松警惕：由公务员组成的家庭稳固得好比一台韭病不愈的国家机器上一颗韭经考验的螺丝钉，放出去随便咬人，收回来随便薅羊毛，也许一个有远见的魔法部会同意的，虽然以我有限的人生经历还没遇到过。”

莉塔在房间里款款地走来走去，她比同龄人看起来更成熟更可靠，她是纽特唯一的朋友，现在她感受到了这份友谊的重量，她绝不会辜负它。

“话说回来，拒绝回复哥哥的信件听起来像十四岁问题少年的做法，非但不能让当事人意识到错误，也很不利于你今后在其他家庭成员中寻求支持，你是个十五岁的男子汉了，拿出Alpha与生俱来的——气势（她把理智这个词涂掉）：我已经打包好必需品：包括指南针、军用帐篷、军用水壶、门钥匙、望远镜、坩埚、扫帚、防蚊液、睡衣两套以及必要的户外露营秘笈，分别是不列颠皇家特工敌占区自救案例1000（图解）、终极版怀斯曼绝境逃生方法及技巧（狼人捕捉计划组权威推荐）以及完全失踪手册、完全复仇手册、完全自杀手册，要是你同意，明天下午两点钟大众科冰淇淋店的壁炉见。”

她折好信笺，滴上封蜡，盖上家族印章，把它交给窗边严阵以待的猫头鹰。

忒修斯严肃地看着他的室友。

“寝室明文禁止携带伴侣。”

“梅林的份上，这是我妹妹，就只是探亲。”蒂娜无视了伦敦傲罗，把妹妹领到沙发上。

忒修斯脸上写着拒绝，他是有理由的：一个年纪正好的Omega会把整栋宿舍大楼的Alpha招引过来。

“舍监发现以前让她参观个够。” 然后把她带出去。

他们的寝室没有参观的必要：稍抬眼皮就尽收眼底的50坪双人寝室，一张上下铺和两把块书桌、一个卫生间、开放式吧台和简易橱柜。现在是夏天，寝室大楼底下的魁地奇赛场传来欢呼声，Alpha的气味连同季节的热浪一阵阵从窗边翻滚进来。这是每年英美法律执行司固定的交流季，旨在相互学习和研发新的魔法防御系统，以及消费掉一笔可观的国防拨款。他今年的室友和他一样酷，把他们截至目前为止的交流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的多。

“你先前打算邀请弟弟过来时候我没有反对。”

“我弟弟相当无害。”至少是个Alpha。

“以Alpha性别来说确实。”蒂娜的攻击性气味浓了一个梯度。

“我带了小点心，”奎妮趁机把盒子摆出来。“是我男朋友做的。”

动物造型的欧包，麻瓜界很流行，忒修斯对甜食感到牙疼。他的表情介于爱得不行和嫌弃得不行之间，那不是动物造型的欧包带来的。

“再来杯下午茶好吗？”忒修斯不自觉点头了，奎妮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她起身到吧台去，忒修斯张望她的背影。

“你和妹妹感情很好。”他不带感情地指出。

“我妹妹是那种很典型的Omega，很深情，也很黏人。”蒂娜略带得意，她知道这个来自伦敦的傲罗很常给弟弟写信，刚开始还收到几封回复，后面就是单方面的去信了。要让蒂娜来说这完全是符合性别特征的。

忒修斯不再接话，把椅子转回书桌前。魔法部引进了一套严整的跨国公务员行测系统，今年的季末考试并不轻松。

“所以我们得躲到哪儿？”

夜晚，高地的河畔边。莉塔和纽特搭好帐篷，现在已经过了青少年的睡眠时间，但他们俩都因为野营（划掉）离家出走而兴奋得睡不着，双双仰躺在坡地上，远方的草色一片连着一片像暗夜里的海浪一样顺风波荡。

“为什么要躲？我们应该直接飞渡英吉利海峡，到美国去。”莉塔正在调试麻瓜的收音机频道，为了躲避校领导和家长的追踪，他们不能使用魔法。

“那可能到不了？我意思是，我们没有出境许可，也没有麻瓜们的护照…”有护照他们也没钱买船票，有钱也没人会把船票卖给他们，纽特什么也没说。

“我就想出来透口气，我猜你也是。”

“我也是。”纽特把收音机上的旋钮拨下来递给嗅嗅。

“所以忒修斯真的和他室友好上了？”

“不知道。”纽特已经不太去想这件事了，如果今后他要活在两个傲罗的压力之下，那就跟活在格林德沃压力之下差不多。他唯一能把握的就是现在看得见的这片星空了。

“别太难过了，人早晚要经历失恋的。”莉塔放弃了音乐气氛，那台收音机唯一功能就是给嗅嗅提供膳食，问题是纽特离家出走为什么带着嗅嗅。

“什么？不！你为什么觉得我暗恋我哥哥？！”

“因为我宁愿这是一场悖德的单相思也不想听一个十五岁的宝宝在钱夹里放哥哥照片只因为恋家？”对于Alpha来说他们可以为了挑战爱上任何人，与此同时他们的骄傲让他们拒绝依赖任何人，拜托那很Omega好吗。

“天，莉塔，别离开我。”纽特怀疑他得跟莉塔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了，他的意思是，好朋友通常是因为把柄太多而一辈子。

“他那么在乎你，也许是你对他表现得太不上心了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怎么说？”

“傻子都看得出来，别假装好像真的要向我求证似的让我说出来满足你的虚荣心。”

纽特没法反驳，他哥哥在乎他，那是必须的，否则这场离家出走也就不存在意义啦。话又说回来，他哥哥已经和别人在一起，而他只是因为听到朋友恶毒的安慰就感到心灵的平静，这世上还有比单相思更不公平的事情吗。

“忒修斯，我可以这么称呼吗？蒂娜说你有个弟弟。”

奎妮已经熟悉了傲罗安全系统暨跨国办公室的食堂路线，她端着餐盘坐到忒修斯对面，忒修斯没怎么给好脸色，这三天奎妮都住在他们寝室里，蒂娜搬出了国情咨文，由于女性Omega比任何性别都更容易遭到绑架和虐杀的威胁，灯塔国有一套完整而过分详尽的保护性政策，确保她们可以在“必要时刻”随意征用这片土地除国会大厦以外任何地方，忒修斯睡了三天沙发。

“奎妮。”她姐姐在身后呼唤她另外找个位置。她对忒修斯的排斥源自生物本能，不是Alpha那种，就仅仅因为他们一看就是同类人。

“他在上学吗？”奎妮甜甜地发问，只要Omega愿意，她们就是整个文明社会的中流砥柱：许多研究报告表明他们在心理研究、神经科学、藏品文玩方面有先天造诣，与此同时还有相亲诈骗、过桥贷款以及征信黑名单。当他们决定征服谁，就会摆出屈服的姿态，然后叫你吃点苦头：小到婚姻家庭中的毒气效应、大至国家与地区之间的衰退式顺差，一个出色的Alpha从不小看任何一个Omega。

“他马上升六年级了。”忒修斯客客气气，他大多时候是个绅士。

“啊，已经分化了？”

这跟一个好话头相去甚远，差不多约等于和一位女士见面三句话问候月经周期。忒修斯还没有挪开座位纯粹因为他把力气花在切割肉块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蒂娜说你弟弟应该不到十岁，你床头的相框看起来只是个小男孩。”因为他弟弟到了叛逆期后就再也不愿意给哥哥寄照片了，那也算扯平，毕竟忒修斯在上学的年纪也不怎么搭理纽特，但那完全是纽特的错，他总问一些忒修斯答不上的生物分类题，严重挫伤了优等生的自尊心。

“你们感情真好，要我说蒂娜就没有我的照片。”蒂娜这会儿已经把盘子端过来了，这句话起到奉承和撒娇的双重作用，两个Alpha都很受用，但他们都羞涩地沉默了，直到其中一个放下餐具。

“事实上我有他今年入夏以前的照片。”忒修斯这么说的时候把钱夹从外套内兜掏出来。

“角度不太好，左边第二排姜色头发的。”

这大概是春招时候的班级合影，蒂娜想要居高临下地表示同情。

“哦，一位迷人的Alpha。”奎妮的语气让人根本挑不出毛病，忒修斯忍不住笑了。事实上照片里的男孩刚刚完成分化，还没有从一个男孩蜕变为一个男人。

“他很腼腆。”

“这可不太像对Alpha的正面评价？”

“腼腆的同时非常强悍。”忒修斯补充道。

Omega全是政客和野心家，从路边野狗到贵族老头，当他们想要打动谁，几乎无往不利。蒂娜警惕地看着她的室友陷入Omega的柔情之中，他们这会儿结束了午餐，已经往人工绿林走了。

“我弟弟刚分化时候的破坏力就跟哈士奇差不多吧，我是说一群。”忒修斯和奎妮并列走，蒂娜在后面假装看风景。

“他对抑制剂过敏，当然也可能他耍赖，我母亲惯着他，我弟弟一到易感期她就在家附近的森林拉荧光警戒条，跟邻居抱怨附近有狼群出没，然后就随便自己家的小哈士奇——一群的那种程度，在林子里打滚。”

“Alpha享受野性的呼唤，抑制剂是文明社会对他们天性的抹杀。你母亲相当可爱。”

“你要是被她用镇定泵喷过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有一次我和弟弟日期撞到一块儿，我的气味儿已经很能说明地位区别，是我弟弟狂化了，我只不过拿牙口咬一下腺体警告他——策略性而已，在这之前他几乎是企图撞断我肋骨，还撞坏了我母亲的梳妆台，我母亲往我脸上喷了三打抑制剂，一次也没喷我弟弟，我离当场去世就差一点点。”

蒂娜脑海里浮现哈士奇和那种长相差不多但体型大一倍的阿拉斯加犬团到一块儿互殴的场面。

“当他处于脱敏状态时候就是霍格沃茨貛院的一名讷直学生，用食物、拥抱和狗狗眼神诱捕他的神奇动物，一旦到了易感期，他就敢和囊毒豹肉搏，对Alpha来说力量才是最得体的征服。他和那群野兽有默契。他还训练过火龙呢，也许他原始的平权理念帮助他在动物圈里赢得了一点名望。”

“很少有Alpha具备共享精神，那会让他们看起来过于依赖集体，主流的Alpha大多是斜杠青年，一个人活成一支队伍，职业魁地奇身兼双陆棋手再打打德扑边赛什么的，Alpha的自我意识很强，很少与他人协作，想要获得他们的认可需要长久的陪伴和足够的耐心。”

“而我两样都不缺。”

“我坚信他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奎妮的脾气实在太好了，要让蒂娜来翻译，妹妹的意思大概是，贵性别专门出产屌英阶层，自诩卓越气质与领航地位，然而除了靠丁点儿对于时代风向的敏锐嗅觉寻求存在感以外毫无建树，中央公园里抽大麻的流浪汉诗人和纽约客上专门讽刺中产市民的专栏作者通常是同一个Alpha。

到了考试周奎妮就回去了，魔法部的青年干部们痛恨知识正在日趋平民化的社论。虽说订阅一年的Nature显然比一只爱马仕包便宜，但要读懂一期Nature所花费的成本可比一只爱马仕包昂贵多了。他们不但要背熟各国魔法部的宪章与修正案，还要摸清麻瓜世界的政治架构乃至人文科学，许多Alpha到考试周就靠信息素来打鸡血，那玩意儿的理论作用就跟咖啡因或者伏特加差不多。忒修斯羡慕麻瓜世界的公务员，巫师保密法确保他们不必为魔法考试担忧。

通常考完一个科目后忒修斯就会移形换影到蒂娜的考场，俩人在走廊上快速对一遍答案，距离下一场开考只有半小时时间，他们差不多一天要完成3到4轮的笔试。蒂娜的随堂成绩证明了他们沟通的必要性。这种友好而高效的跨国交流一般持续到最后一个科目以前，那种时候一个再上进的傲罗也对成绩无欲无求了，考完拉倒。

忒修斯躺在寝室昏天暗地的睡了两天，醒来之后没有在壁炉里接到大洋彼岸的弟弟，反而是母亲寄了封吼叫信，这下连蒂娜也知道了：她室友的弟弟离家出走了。

忒修斯也回了一封吼叫信，然后立马当天下午母亲又来了一封，蒂娜听见室友躲在卫生间里低吼：

“他离家出走个屁。”

蒂娜震惊了，她很想撞开门看看室友现在的表情。

“我上一封信告诉他我在考试周。”

他弟弟要么故意要么无心，哪一种结果都不让忒修斯好过。忒修斯郁闷妈妈居然过了两天才决定通知他，在此之前魔法部安慰她95%离家出走的少年都在6小时以内被找到而通常他们只是躲在朋友家的橱柜里下象棋。但他弟弟从来没有朋友。

忒修斯从卫生间出来，又是一副全副武装的傲罗了。他看着蒂娜探究的眼神，像个美国佬一样耸耸肩：“别把热水用光。”

等待加急审批时候母亲又来了一封信，最新消息弟弟是跟隔壁莱斯特兰奇家的Alpha一块儿走的，那个语气大概就是稍微放心了的意思：她以为自家小儿子被什么野兽吃了。忒修斯现在宁愿他母亲没有来信，这样他就能保持对弟弟的担忧而不是对弟弟喜欢上莱斯特兰奇家Alpha的担忧。

“哪个青少年没有计划过离家出走的宏伟蓝图呢？”奎妮再次摆出那种面试官一样的标准笑容。蒂娜和忒修斯露出了不认同的表情。

他们现在在雅各布烘焙坊，位于使馆附近，这家70坪的店面布置温馨，在橱窗位置精简地放置两套沙发座椅。奎妮的男友是名麻瓜beta，这个性别盛产美食家和品酒师以及时尚标杆，因为他们的五感足够公正地道。

“这个年纪私奔太早了。”蒂娜显然没抓对重点又抓住了重点，然而除了焦虑的哥哥，在座只是把她的发言当作针对欧洲人的玩笑话，青春期嘛，随便什么样的性别组合钻到后操场的小树林里也没有人会大惊小怪的，学校负责发放避孕套，正面教育他们如何应对各种冲动。要让美国人来说，这可比看到童子军比赛往自己身上穿洞来得和谐多了。

“我弟弟这么多年来只有莉塔一个朋友，我为他能获得一段友谊感到高兴。”忒修斯咬牙纠正。当然如果不止一段那更好。以免显得莱斯特兰奇家Alpha有多特别似的，他见过那个小姑娘，犟起来跟他弟弟如出一辙。

“在新大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奎妮显然又跑题了，她把忒修斯的纠正当作保守的信号。这里是纽约，人们把王尔德当文化偶像崇拜。

“我不明白出了什么情况让他决定离家出走，在这之前已经两周没有回信了。”

“你在信里说了什么惹人不快的话题？”

“只要我开口，任何话题都能引发他的不快。”忒修斯痛恨国际合作司的办事效率，他现在还坐在沙发上接受美国佬的质疑全拜通行证的发放速度所赐。

暴雨把草坡变成了沼泽，雷鸣回荡在峡谷里。

他们像麻瓜那样背着行囊、踏着登山靴艰难地往避雨的崖壁出发，皮克特被雨水打蔫了。纽特感到抱歉，与此同时还有对莉塔的，他想回头去拉她一把，被莉塔拍开了，她是正确的，在电闪雷鸣的旷野，两个人离得越远越好，以免遇上雷击一死死一对。纽特总是很容易感受到名为抱歉的情绪，对待被他豢养的动物、对待他唯一的朋友、对待他总是难以面对的哥哥，以及本不应该面对的山林里的小气候。

“也许我可以用魔法。”他不怎么有底气地建议。

莉塔踩实了一块岩石后矫健地往前几步，甩开眼睫上的雨水回过头来看他：

“我们快到了，这种阵雨很快就会过去。”

“莉塔。”

“我的背包里有急救毯，不用烘干咒也能安顿好嗅嗅。”

纽特不说话了，他加快了步伐，赶在莉塔前面到了洞口，手脚麻利地捆好地钉和防风绳，莉塔上来以后俩人合力撑开支架和帐面，一旦决定好策略，他们总是很默契。

现在他们只需要静候大自然的默契到来，在苏格兰高地，风雨虽然任性但也短暂。

生活就是这样，你仅仅索要一点意外浪漫，它赠你一艘泰坦尼克号，你只是轻轻对它打了个喷嚏，它就敢反馈你山体滑坡。第一块碎石落在帐篷顶上没人注意得到，雷声让他们短暂失聪了一会儿，等脚下的土地也在松动时候就来不及了，莉塔掏出魔杖，纽特抢先一步，“除你武器！”这种时候他还能记得校规处罚，傲罗的家教功不可没，他抱紧莉塔：

“移形换影。”

约束法隶属但不局限于专项办公室，忒修斯刚出海关就捕捉到了踪丝，从纽特身边的魔法波动来看，已经有他的同行迅速抵达，开学季他弟弟就会吃到一张来自魔法部的警告函。忒修斯这会儿倒是不着急见纽特了，也许他该给他弟弟一点时间，他弟弟这会儿大概在禁闭室，那真的很有必要。

“这么快？”蒂娜有点儿吃惊地看着室友，幸亏她没有趁机搞派对或者叫一堆外卖把寝室弄成飓风现场。

“我弟弟找到了。”

蒂娜往他身后看，“然后？”

“我回来了。”

“……我以为你应该多留几天或者把他带来？”

忒修斯没说话，侧身进屋。蒂娜怀疑他可能根本没见过弟弟。

“别表现得像个混蛋哥哥，既然你都特地回去了。”

“你要是见过我弟弟就不会这么说。”相比闯祸的弟弟，忒修斯的表现更像需要鼓起勇气才能面对后果的那一个。

夜晚，忒修斯躺在上铺。

“为什么离家出走？”

他应该这么问吗？纽特的年纪一定很烦被追问原因。

“为什么不回信？”

很好，这听起来像个苦守寒窖糟粕妻了。

“有喜欢的姑娘了哈？”

这回像窥探隐私了，这种提问的目的和效果通常南辕北辙。

“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忒修斯想，他们之间也许出了问题，更大可能是没有，兄弟之间没有算那么清楚的。过阵子他们就都不记得是为了什么而冷战了。和蒂娜的家庭情况完全不同，他和纽特的关系就是一出古希腊三幕式悲剧：先是亲密无间，然后没头没尾的戏剧冲突，最后是无可挽回的决裂和远离。带伦理矛盾的那种。

“纽特？欢迎。”蒂娜开的门，纽特的表情不自在极了，他哥哥在身后推他，

“我的室友，波尔蓬蒂娜·戈德斯坦。”

距离交流季还剩一周时候纽特被赶到哥哥身边，按妈妈的话说“懂点儿规矩方便以后灵活地不守规矩。”

妈妈也许是正确的，但纽特怀疑妈妈不太明白：青少年的反叛精神旨在得到成年人嘶声力竭的遏制而不是通情达理的支援，要不然他们很快就会感到无聊，然而斯卡曼德夫人的高明之处正在这里：她保住了一位母亲的体贴形象同时考虑到孩子们今后还有漫长人生要渡过，早早让他们习惯无聊很有必要，这正是纽特现在在做的，和哥哥一起在厨房削土豆皮，咖喱在锅里缓慢沸腾。

“妈妈直到我考完试才告诉我你离家出走了。”

“她是有道理的。”

忒修斯想狡辩他回去过，但放弃了。

“别总是让她担心。”

纽特用力切下土豆块，刀刃碰到砧板的声音很响。

“明年也许可以把莉塔一块儿带过来，要是她对大都会感兴趣的话。”

他哥哥在试图弥补，如果傲罗的气味是法律执行司档案馆里无人问津的专项白皮书，纽特差不多是丽痕书店里的连环画，主题鲜明，层次简单，流畅易读。他现在正在用这种气味阐明他的立场：不想说话。

忒修斯头一回想念蒂娜，他该死的室友去接妹妹了，顺便在路上采购点东西，她们不能移形换影地回来吗？

“她是你女朋友吗？”在平静而吓人的剁块声中纽特突兀地提问。

忒修斯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的室友，看起来你们相处得很——”纽特想说融洽，看在梅林的份上，即便他再迟钝，这几天下来也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你为什么认为我喜欢——她？”看在随便什么的份上，忒修斯甚至不太乐意把名字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