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草莓地

 
   

【Thesewt】记忆谋杀

一发完结,来源捉迷藏里纽特的龙被杀,决定每被鲸太虐一次就给自己捏块甜饼,所以这是篇千字长评(?),当个不报社的读者是种修养(。 


一个忒修斯在纽特的记忆中救赎自己的故事。


纽特曾在魔法部工作过两年,但他最终还是没能留下来。并且,他一点也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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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忘皆……”

“等等。”

“斯卡曼德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能…不能这么粗暴的……”

“对自己弟弟使用遗忘咒?也许蜷翼魔毒液会更稳妥一些。”

“不,我需要…需要更多的了解。”


摄神取念是忒修斯进入魔法部之后学会的技能之一,能够大大提高执行司的工作效率,是高阶傲罗的必修课程,忒修斯学得很好,这是他第一次在工作之外使用它。他对弟弟的担忧由来已久,在他的安排下纽特得到一份野兽办公室的差事,但显然纽特呆得并不愉快,在魔法部工作的这两年多以来,他和忒修斯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窥探他人的精神世界有点像参观一座博物馆,但纽特的大脑更接近一片野生动物公园,他的精神世界连扇门都没有,只有零星的路牌指引和几块歪歪扭扭的篱笆墙,空中飘散着无序的台阶,有泉水自台阶流淌下来,他豢养的各种神奇动物在四处奔走。现在,摆在忒修斯面前的是他们这次核爆级争吵的根源。那只乌克兰铁肚皮在纽特的脑海中肆意翻飞,横扫大地上的一切,它张开翼膜,卷起的沙砾引发一场沙尘暴,纽特试图安抚它,他跳上吻部,叫它阿特弥斯,他给它取了名字,对着它的眼睛露出微笑。每次出勤都是纽特最快乐的时候,那意味着他能结交到新朋友,但。


大地开始震颤,云层中落下碎石和尘埃,阿特弥斯的脚下化作一团团泡沫,那是魔法部惯用的捕兽陷阱,它发出嘶声力竭的尖叫,然后轰然倒地,紧接着是同僚们对纽特拍手叫好,令他看起来像一位屠龙的勇士,纽特满脸通红,他在试图解释什么,他在试图抵抗什么,他不会允许自己在他们面前哭泣哀求,但他眼里的悲伤让忒修斯心碎。


“纽特,乌克兰铁肚皮的生命太长了,我们不可能等到它自然死亡。”这是他自己的声音,回荡在一间幽闭的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有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墙的另外一边是魔法部工作人员来来去去,阿特弥斯体型巨大,开膛后根本看不出全貌,它的脏器被分装在不同的浸泡液里,巫师们就着它的指甲片开展药物研究,因为隔音的缘故,整个画面像无声的默片,忒修斯回过头来,他正以纽特的视角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自己,那感觉和照镜子不太一样,他的身形看起来高大很多,神色冷峻,这是纽特眼里的哥哥,记忆力这种东西本来就很主观,大概因为纽特眨眼了,他看见自己的影像像麻瓜世界里劣质的电视信号一样,边缘处拉扯出故障一样的电磁波谱。

“我答应出勤不是为了、为了……”纽特在颤抖,他看起来摇摇欲坠。他在出勤时候得到的通知并不是这样,忒修斯不去计较这其中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他的同僚对他的弟弟足够了解,他们没有撒谎,只是选择了隐瞒。

“纽特,我很抱歉……”忒修斯在心底吐出和影像一样的单词,他的影像试图绕过办公桌给弟弟一个拥抱,但他弟弟后退了一步,说不。


他踏上前去,硬将纽特揽在怀里,换来剧烈挣扎,他一遍遍说对不起,他的弟弟颤抖得更厉害了,眼底的红痕触目惊心,他们陷入同一片恐惧当中。严格说来,忒修斯与这场事故全然无关,但倘若没有他,纽特不会参加魔法部的工作,谁为了谁站在这里,谁是谁的帮凶,谁知道。


到了这样的地步,纽特也没有对哥哥大吼大叫,他被教育得非常温和,那使他在面对伤害的时候难以做出积极反击,他拒绝同他人的往来,是因为他没法保护自己。


记忆延展到这里,连忒修斯也觉得有些情绪过载,他挥动魔棒,天花板在无形的重力作用下断裂崩塌,面前的纽特脚步不稳地向后倒去,忒修斯伸手拽住他,嘴唇轻轻贴在他的眼帘。

“一忘皆空。”

他看着纽特像蒲公英一样点点地消散,周围的一切都暗淡下来,只剩下闪着微光的齑粉,很快也湮灭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纽特点亮魔杖的顶端,这片虚无再次展现出不同的景象,他歪头对忒修斯露出害羞的笑容,这是至少两年以前的纽特了,自从加入魔法部后,纽特很少在他面前摆出无奈和悲伤以外的表情。忒修斯伸出手,纽特轻巧地接住了他,他有点迷糊,记忆没有按照时间顺序来播放,这也是常有的情况,人脑的容量有限,事情的重要程度决定了记忆的深浅。忒修斯环顾了四周,膛炉里的火焰在燃烧,干净的桌布上摆放着花纹精巧的餐盘,忒修斯闻到了女士香水的味道,如此熟悉。

“妈妈。”这是纽特声音。

哦,忒修斯想起来,这一次他刚从麻瓜世界的战争中凯旋而归,所有人都为他在战场上的卓越表现感到骄傲,只有家人为他的平安归来而感激。同年,纽特接受了哥哥安排的魔法部的工作,在那样的特殊时期,再没有比家庭团结更重要的事情。


“打起精神来,看在哥哥的份上,你会当个好职员,是吗?”妈妈对纽特眨眼,像少女一样生动,她看上去比忒修斯印象中年轻很多,忒修斯难以分辨,是因为现实里她容颜逝去,还是因为纽特的眼睛美化了她的容颜。

纽特局促地点头,用眼角瞥向餐桌对面的忒修斯。忒修斯褪去上一个场景中高大阴翳的身形,面部轮廓也显得亲切宜人,视线是很直接的东西,纽特脑海中呈现的是他目光的聚焦点,但他似乎很少直视忒修斯,在丰富的情境当中,纽特的视线总是显得心不在焉,母亲的微笑和父亲严肃的胡子,以及桌上的摆盘、摇曳的烛光都在分散着纽特的注意力,忒修斯在他脑海里看到的关于自己的最多画面,是袖口以下的指尖和脖子以上的领结。他心底有一团模糊的答案,令他待在这里难以动弹。当纽特喝下第二杯蛋酒,那种摇晃的镜头感更强烈了,但忒修斯对他展露的笑容却逐渐清晰起来,忒修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在弟弟眼里是这么…这么的……餐桌前的忒修斯侧过身来,往纽特的盘子里舀了一勺鹰嘴豆泥,他抬头对弟弟弯了弯眼角,那双眼睛里折射出晨曦中的晨曦。


阳光的温度笼罩在忒修斯身上,他感到一阵羽毛般蓬松的悸动,那让他胸口发烫。他闭上眼睛,任自己徜徉在弟弟的思绪中,像轻柔的棉花,也像金色的雾霭。他很想再待一会儿,他应该抹去这段记忆吗?如果要让纽特忘记关于魔法部的一切,答案是肯定的。他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忒修斯举起魔棒,“再见了,纽特。”


他再次坠入到失重的黑暗中,他听到人群的脚步声远远传来,伴随着纽特不安的心跳,忒修斯睁开眼,矗立在眼前的是伦敦魔法部大楼,周围人来人往,有工作人员也有普通巫师,还有误闯魔法世界的麻瓜,他们的形态十分鲜明,那些普通巫师和麻瓜看起来比忒修斯每天上班途中碰到的要和善、欢快得多,他们周身被柔和的鹅黄色光晕包裹,傲罗们大多是黑白剪影的模样,冰冷又坚硬,这是他弟弟的感官世界。过去某些时刻,他也曾漫不经心的揣测过,但那没有实实在在地置身其中来得震撼。


即便在同一个家庭成长,接受同样的教育,忒修斯和纽特看待世界的眼光仍然如此的不同。长子的修养让忒修斯与周遭环境有一套自洽的处世逻辑,纽特对他关于“魔法部大家庭”的说辞不屑,是因为他们对家庭的理解几乎是全然的相反。忒修斯的青年时代,经历的是战争和动荡、硝烟和炮弹,他的首席傲罗头衔是他在战壕里从奄奄一息的上级那儿得来的,那只代表权责的魔杖浸透鲜血,分不清来自敌人还是战友,他的老上司攥住他的指头,要他牢牢握紧那只血染的魔杖,他们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那是忒修斯所理解的魔法部大家庭,必要的牺牲,绝对的服从,最大的周全。


也许纽特进入忒修斯的大脑,会发现他们对待同一件事情的评价完全一致,只不过忒修斯忽略那些细枝末节,过去他没有被荷枪实弹打倒,现在当然也不会被文明社会的虚情假意所淹没。但在纽特的视野里,那些饱含质疑和不满的目光让他每一步都像行走在刀锋上,他长期和动物为伴,那不会让他丧失理解人类讯号的能力,反而扩大了这当中的反差,当忒修斯跟随弟弟的感官舒展关于魔法部的记忆,出现频率最高的是灰白色的地砖,一片一片向着前方绵延开去,好像纽特精心数过一遍又一遍,纽特低着头走路,不看人,也不回应任何声音,似乎在魔法部里的一切思考都是一种病毒。这里的记忆储量不算太多,毕竟大多数人连上周发生的事情都不太能记住,但也有些时候,由于听到某一熟悉的声音或者重现某一场而引发记忆网络的连锁反应,常常导致中咒者的情绪紊乱,忒修斯得确保自己不去逐一抚触纽特这两年以来的全部记忆——他不能允许任何人对纽特做这样的事情,又要确保纽特的记忆不被粗暴的剪成一段空白。这需要外科手术般的细心。

 

涵盖了两年多的记忆宫殿像一座万花筒,他谨慎剔除其中关于魔法部的碎片,万花筒的图案一点点地剥落简化,那并不会让它们彼此失去关联,大多是纽特在追着神奇动物跑,周围的傲罗则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渐次倒下,忒修斯谨慎地缝补记忆的脉络,前方出现一枚东倒西歪的小东西,引导忒修斯走过去,那是纽特的护树罗锅,它在追寻一枚袖扣,那枚袖扣轱辘轱辘一路滚远,然后随着台阶蹦下去,空气里有淡淡的铁锈气味,忒修斯亮起魔杖顶端,捞过那只护树罗锅放进口袋里,脚下的台阶传来有节奏的震颤,有风一阵一阵的刮进来,这简直像…像心跳和呼吸。忒修斯想,也许他正待在某种庞然大物的肚子里。这不属于纽特记忆的一部分,忒修斯见过千奇百怪的精神世界,凭借经验,他怀疑自己闯进了纽特的安全屋。这个技巧他自己也用过,在创伤治疗过程中,去假设一座属于自己的舒适房子,很多人会回到童年的树屋、母亲的子宫,或者凭空捏造出悬崖边的灯塔……他躲在壕沟里,和白天隆隆的炮火相比,黎明前的夜晚非常安静,他抱着麻瓜的枪杆冻得哆哆嗦嗦的,那上面结满了霜花,他不能放任自己睡过去,只好让自己的思绪飘进弟弟的手提箱里,他不常踏入纽特的箱子,他不太好模拟出来,但他能帮自己想象一个弟弟在阳光和山风里奔跑的小世界。


忒修斯内心有一部分明白他和弟弟相处的矛盾在于他不愿意让纽特知道他经历过的那些,却又坚信纽特能够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另一部分的他甚至认为,不原谅也无所谓,习惯可以培养,感情可以妥协。也许他是对的,但那并没有让他的弟弟生活得更好……他的弟弟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中吗?痛苦、失落、不安的情绪像雪花般的噪音一样切割着他,令他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真的有必要吗?应付人群、锤炼意志、学会接受生活中的不得已……忒修斯放慢脚步,他知道这一切矛盾最终的答案是什么,也许每一个成为长子的人都会在夜深人静时候深深怀疑,他们对同胞手足的要求仅仅出于自身的无能为力而已,这世界是如此的不安全,如果他能够更像一个哥哥就好了,如果他再努力一点,做得更好一点,纽特不必学会这些也可以在忒修斯为他创造的真空里过好这一生。


台阶越来越狭窄,好像看不到尽头,袖扣已经看不见了,只能分辨出它仍在无边漆黑里蹦跶的落地音,他的弟弟把安全屋隐藏得很深,护树罗锅在他肩头和脑袋上不安地攀来攀去,它是纽特的一部分,正在对闯入者发出警告,忒修斯下意识去抓它,脚下一个趔趄,他本能地试图攀住什么,手一挥才发现看似悬浮的台阶紧贴着一面柔软潮湿的墙,他拿魔杖照向墙面,那上面布满青灰色的脉络,正在有频率地一呼一吸,忒修斯感觉到自己心跳变得很快,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他正待在一只乌克兰铁肚皮的肚子里,也许它有个名字叫阿特弥斯,这个发现随即让他感到透不过气,他伤害了纽特,正如他过去一直在做的那样。


纽扣发出了最后“咚”的一声,台阶消失了,黑暗变得稀薄,忒修斯的视野清晰起来,暗色木地板,一整面的书架,护树罗锅从忒修斯肩头跳下来向前跑去,展现在忒修斯面前的是他非常熟悉的场景,乌木台面,永远批不完的文件,老旧的魔法打字机,披着傲罗制服外套的转椅,钨丝座灯发出微弱的暖光……老天,这是忒修斯的办公室。


忒修斯还没来得及对此作出反应,自桌脚露出的一小截褐色衣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纽特的外套。他快步上前,再次为眼前的景象惊掉了下巴。

那是一个缩小版的纽特……大概五六岁的样子。但他穿着成年纽特的衣服,那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脸上也有些脏兮兮的,他怀里抱着一只嗅嗅,护树罗锅窝在他发丛里,小小的纽特正闭着眼睛陷入自己的黑甜乡。

忒修斯现在有些不确定,他这会儿是处在纽特的安全屋,还是一段随机的梦境。不过那都没有捏一捏纽特软fufu的脸颊来得重要。

“嘿,该起床了纽特。”他不确定这时候对纽特说话算不算违规操作,但纽特已经把眼睛睁开了。

“你是谁?”刚睡醒的纽特有些迷糊,但很快警惕起来,他把嗅嗅抱紧了。

“你不认识我了吗?是我,忒修斯。”

“可我哥哥在霍格沃茨?”听到家人的名字让纽特放松了点儿。

“呃…这说来有些复杂,不如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我的办公室里?”

“这是你的办公室?”

“对的,我的办公室。”

“你长得和忒修斯很像。”纽特答非所问。

“我想是的,我从未来穿越到这里,来见见你,小月亮。”忒修斯笑了。

“只有我妈妈才能这么叫我。”也许因为纽特变小了,那使得忒修斯发现一些当年他发现不了的事情,纽特看着他的时候,即便说着拒绝的话也像在撒娇。

“为什么?妈妈喜欢我,她会允许我这么叫你的。”

“妈妈真的更喜欢你吗?”纽特有些不高兴了,他的沉默寡言是在上学以后,忒修斯庆幸,长大以后要纽特多说一个字都得拿钳子撬开他的牙关。

“为什么这么问?”

“是你说的,你说妈妈更喜欢你,因为你多陪了妈妈八年,妈妈当然要更喜欢你。”

忒修斯摸摸鼻子,他都不记得了,可想而知,他小时候也不是自以为的那么省心的哥哥,他能想象到他说这句话时候那种捉弄的表情,但他没料到纽特记住了。

“所以我们要比赛,不是吗?你看,因为你出生比较晚,所以你会活得比我久,这样你就能把八年补上了,你会一直陪着妈妈。当然我也不会认输的,我们一起,好吗?”

“那我要活得久一点,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直在一起。”纽特抱起嗅嗅,“还有嗅嗅。”

“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在我的办公室吗?还有,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不管我跑到哪儿,我的动物们都会带我躲到这里。”

他天真的坦白像在忒修斯心口砸了一拳,蜜糖和彩虹自里头流出来。

“你为什么要跑呢?”

“我是从家里溜出来的,哥哥嫌我是个麻烦。”

他不记得他这么说过,梅林在上,即便在忒修斯最顽劣的少年时期,他也永远不可能这么对弟弟说话。

“我不会的,纽特,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你让我伤心了。”他伸出手去。

“因为我帮不上忙,因为我总是把动物带回家,因为我总是让你被傲罗指责………”纽特的轮廓出现信号失灵的错位。忒修斯试图抱住他,他扑了个空。

“我尝试努力,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接受那些训导,而你站在他们那边……”纽特说得又急又混乱,那让他呛到自己,周围的布景开始摇晃,那面书架墙在崩裂,雪白的纸片在翻飞,他伸出手来试图抹眼泪,他的骨骼变得修长,那件过于宽大的外套逐渐被撑起,他在迅速趋近成年。

“你说我的模样令你失望……”在濒临失控中纽特捂住脸。


人脑会因为自身的感受而涂改记忆,出现和现实的偏差甚至相反也是常有的情况,这是摄神取念课上的入门级内容。按照一个傲罗的修养,无论遇到怎样程度的事实扭曲,忒修斯只需要轻轻挥舞魔棒,把一切涂抹掉就好了。

可是……

如果他直接抹除,纽特什么都不会记得。

如果他改变了什么,最终他也必须抹除这段记忆,他为什么要去做这种白费力气的事情呢。

可是,站在那里的纽特,即便是虚假的幻影,也让忒修斯无法忽略,无法说出“只是而已。”他敢打赌,如果他现在转过身去,这一幕会长久的停留在他的记忆中折磨他自己。

“听着,我很抱歉,我没有做到最好,我想让你快点长大,却没法认同你的方式,是因为我担心我保护不了那样的你……”他踏上前去,虚拢眼前的幻象。

“我想让你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成长,那样我能追上你,也能接住你。”他去吻他碰不到的泪水,那让他的男孩红了脸,他露出有些呆滞和羞赧的表情。


“我很抱歉……也许未来我还会这么说,但。”他掏出魔杖,

“也许我们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一切。”


他念出咒语,纽特和安全屋如同燃尽的烟灰一样消失了,周围重返一片分崩离析的混沌,空中飘起成千上万的光斑和碎片,像一块块被打破的三菱镜面,碎片映出无数个纽特和忒修斯在奔跑嬉笑,童年的纽特和少年的忒修斯、少年的纽特和青年的忒修斯、一直到他们步入成年…那些画面大多欢乐而幸福,随着年龄增长出现争执和冷战,但他们最后总会拥抱在一起……那是纽特脑海中关于忒修斯记忆的全部,忒修斯站在空中,他看着那些记忆碎片像萤火虫的微光一样回旋着上升到比他更高更远的地方,他头顶是一片绚烂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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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特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他推开床头的窗户,这是魔法世界才有的美丽天气,他妈妈正在庭院喂养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草地的芬芳飘进来,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在阳光下融化掉了,他似乎睡过头了。

“你哥哥晚上回来吃饭。”纽特正顶着杂乱的头发扒拉面前的早餐,老斯卡曼德夹着报纸走过来敲了敲他桌面。 

“他怎么又来?”

“又?”他父亲挑挑眉,斯卡曼德家长子上一次回家已经是一个月前了。但不知为何,纽特总觉得自己似乎天天在和自己哥哥见面,也许在梦里,那也让他快见烦了,纽特皱了皱鼻子。


纽特正式从魔法部离职,他的辞呈是由他哥哥递交的。彼时纽特正在他的箱子里,对他来说,他从来没有在魔法部上班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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