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草莓地

 
   

【Thesewt】新书发布会

为什么鲸太的情感线这么纠结!谈恋爱要什么基本法!

好了这又是基于捉迷藏而迸发的甜饼热情【捉急

 

一个傲罗参加一场新书发布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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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今天来得太早了,珍妮·福特从更衣间走出来,别好胸前的徽章,这是伦敦难得的好天气,她愿意早起那么十分钟,在明亮的餐桌前慢慢吃完培根和煎蛋,再来杯现煮咖啡。而不是夹着三明治挤在电车上——她的幻影显形挂过科,这个季度的飞路粉额度用完了,扫帚在早高峰的交通管制中能发挥的作用就跟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差不多。

 

“早啊珍妮!”值班的行政长官殷勤的打招呼,“今天也搭电车?”珍妮回以糖份十足的笑容,但那不能让她放慢脚步——如果这栋魔法部大楼里50%的行政官都在做着和另外50%行政官相同的工作——内容也许是检查办公室文具供应,且全都是带着正式编制和薪酬福利的公务员,恐怕他们不应该额外要求获得tea lady的尊重了。

 

她给每个格子间施一遍清洁咒,为绿植浇过水,再从大堂那儿分拣出部门的报纸和期刊。报纸人人有份,期刊则只放在主管办公室里。她推开主管门禁,阅读过的刊号会被斯卡曼德先生用文件架按顺序规整好,放在靠门廊的位置,方便部门员工取用,上头贴着颜色不同的索引纸条,斯卡曼德先生是少数在干活的公务员——不包括参会的那种,难以想象他还有精力阅读魔法世界的学术成果。如果去考个档案分类学位,也许她能帮上更多。珍妮心不在焉地把报纸折好,她的主管作风绅士,这让珍妮愿意多花两分钟帮他清洗茶杯——不用咒语的那种。

 

这里的陈设大多是前几任主管留下来的,矮柜和办公桌是不同木纹的明暗色调,木地板上有重物拖磨过的痕迹,行政部建议珍妮帮她的上司填写一张设备更新的申请表单,但斯卡曼德先生自个儿给矮柜加了滚轴,又修好了抽屉的锁头,他带来的灰色垫子遮住了沙发上难洗的污渍,一张关于神奇动物的平价挂画挡在破洞的墙纸上。这间40平米左右的房间和它的主人一样有种朴素的高尚。这是麻瓜世界战后的第一年,但那并没有影响高级官员们每周末衣香鬓影的晚宴。无论如何,珍妮愿意相信她的主管平步青云,很快会有更高级的调任通知,而不用蜗居在这间采光欠佳的独立办公室里。

 

珍妮在主管的写字台前找到昨天的报纸,用裁纸刀压着第三版面,这倒罕见,《预言家日报》的头版读者是那些自认为有权声讨魔法世界的人,通版留给那些自认为有权声讨麻瓜世界的人,这就占去了这栋大楼里98%的知识分子了,三版则属于市民和学生——那上头定期发布最新的电影资讯和艺术临展,以及新锐作家专栏,专栏内容五花八门,涵盖法律到医学到情感到魁地奇的方方面面,是包括珍妮在内其他tea lady的茶水间话题来源之一。

 

现在那张报纸第三版第八栏的一小块区域被仔仔细细地裁下来,留下一个四四方方的窟窿,珍妮犹豫了片刻,将版面翻回第一版压在旧报堆上,她退出办公室,在格子间里悠转,很快就在其他人杂乱的桌面上翻到她要找的——那是一条关于新书发布会的要闻,时间是今天下午。

 

珍妮见过几次她的上司翻看第三版面,但那几期专栏平平无奇,非要说内容的话,大抵是魔法世界又发现了什么新神兽,上头用拉丁文词汇作了连篇累牍的种属分类介绍,她确信她的上司对这些内容并不着迷,也许他曾尝试过,然后又像是放弃自己——而不是那上头的文字似的把页面合上推到一旁,再抄过议程表当作驱魔咒符来回看了三遍以上——如果那张议程表有独立意识,也会为自己贫瘠的三行内容而羞愧自燃的。

 

珍妮做这份工作已经3年了,未来还有几十年的光阴要虚度,这让她练就了一身火眼金睛的本事,在这栋魔法部大楼里发生的任何细微改变都可能成为未来一个月的下午茶八卦,她今天已经嗅到了这股味道。

 

这天上午忒修斯来得比平时稍微迟了,路过格子间时候其他同僚的视线让他有些不自在,他挺了挺肩,力图若无其事,但很快有大胆的年轻下属和他打招呼:“嘿,老板,你今天真是……容光焕发?”

“谢谢,我只是换了件外套。”

“你还戴了领夹,这很少见。”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着装如此关注,也许明天我该穿条裙子。”格子间里那些想升官和那些不想丢官的傲罗全都配合地笑了。尽管他们的上司不但换了新外套(他原先的制服袖扣有些磨边),佩戴了领夹,甚至领带也是全新的。倒不是说忒修斯平常不注重仪表,但他也从不在公开场合展示他细心生活的一面,事实上他很清楚公共机构需要什么样的公仆代表,他维护他严谨刻板的形象,公众要什么,公务员就该是什么。

 

也因此,还不到一点钟,魔法部餐厅就已经自发地聚集了两三拨会餐,三道菜带白兰地的那种。八卦的开始总是有些矜持,直到维修保养处处长忍不住直奔主题:

“所以,除了热衷生物学、打算参加《怪兽及其产地》新书发布会以外,没有更多关于他女伴的消息?我是说,长相、年龄、家世什么的。”他嘟嘟嚷嚷的,“老天,这点消息实在不值得喝一杯。”他给自己满上了第二杯。

“毕竟是傲罗,”打字小姐拨动盘子里的烤番茄,“保密不是他们的技能,而是天性。”

“也许和我一样的浅棕短发。”珍妮一脸神秘,这时候服务生收走了她面前的餐叉和盘子,他们是这栋大楼里工作效率最高的人。

“我刚做完波波头的那会儿,不打理总是很难服帖,那次我用飞路粉上班,没来得及施展清洁咒就撞见他,被他夸了发型——你们不能想象那种语调,我经受了巨大的道德考验才没把它当作调情。”

那是斯卡曼德——他很温和,也很可靠,但不散发魅力,这让他的赞美显得分量十足,珍妮顶了一周的鸡窝脑袋。

接下来话题就走向了麻瓜时尚圈谁才是伦敦市中心最野的Flapper,直到办公室里另一位傲罗的加入。

“嘿,你们看见今天的忒修斯了吗?他这是上哪儿约会的架势?”是上午那个刚毕业的新人,珍妮对她的上司多少是同情的,法律执行司的同事关系一半是敌人一半是朋友却让人觉得还不如是敌人。

“无论是谁,我对那姑娘只有羡慕的份儿。”珍妮的口气好像在责备他。

“你当真?”

“为什么不?他是个好丈夫人选。”多次蝉联茶水间年度评选的那种——尽管在魔法部,这实在称不上一种荣誉甚至相反。

“好吧,也许,但你们不觉得他有点控制欲过头吗?上次我的报告——”

“那是你们傲罗的通病,不是斯卡曼德先生的。”

“哦珍妮,你让我伤心了。”

 

珍妮回到办公室时候她的上司正对着窗边的蟹爪兰发呆——一种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景观盆栽。

“珍妮,能帮我把它挪到别处去吗?”

“先生,房间里摆点儿绿植有好处。”

“我的办公室晒不到太阳,把它养在这儿太可惜了。”

 

下午四点钟的茶水间有码得整整齐齐的司康和雪莉酒,是tea lady每天主要工作内容,珍妮会帮她的主管单独准备一份,如果对方来不及享用,她会用手帕仔细盖上,她的上司称赞她的手艺,会真诚地把盘子里的碎块也捻起来吃干净,这是那位主管大人少数暴露出孩子气的时候。但今天对方却对下午茶兴致缺缺——这么说也许不大准确,他让珍妮帮他打包好,表示打算提前下班。这可算是破天荒了。

“您要外出吗先生?”

“不,就,只是提前下班而已。”提前和下班两个词连在一起让她上司的表情像牙疼一样。天见可怜,那些文官每天下午都在忙于围观魁地奇比赛,从来没有人过问他们,而老实人难得懈怠一次总是更容易被抓包。

珍妮看着忒修斯幻影移形地消失了,她忠诚地希望她的上司约会顺利。

 

丽痕书店和麻瓜世界的书店一样,不到开学季基本每天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遇上读书沙龙或者作家签售会时候情况稍微好一点,但经理并不感激,当你的店面只有两个开间,歪歪斜斜的书架从地面砌到天花板的桁梁上,连狭窄的楼梯也摞满二手杂志,你就希望到这家店的年轻人最好踏实点儿,要什么拿什么,而不是躲在这堆摇摇欲坠的纸质迷宫里接吻打枪。再说了,冷门作家需要曝光率以替代销量的真相。

 

他上午就收拾出收银台,严格来说是一张因为经年累月而光可鉴人的乌木方桌,原先装票据的纸箱和当天的报纸被挪到窗台上,现在那上头摆着默默然出版社邮过来的台卡和一垒崭新书册,几个书柜围成一小块空间作为活动区,他从阁楼搬出沙发,那上头已经绽出海绵,他用书堆出一条引导动线,以免店内拥堵,门外的易拉卷上张贴今天的活动内容——一位生物学家的新书签售会。这是一场科普界的庆典,经理感到安慰,上次一位先锋作家来办书展,瘾君子和波西米亚主义巫师的狂欢招来了傲罗,要经理来说,他们那神经质的模样确实很像中了黑魔法。

 

签售会是下午开始,他用过午膳,刚挂好暂停营业的招牌往里走,就听见门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拍打声,一个年轻人推门而入。逆光让经理看不清面目,但他有着一头醒目的乱发。

“您好,纽特·斯卡曼德。”

经理没怎么反应过来,他的沉默让对方局促起来,直到青年把目光转移到桌上的台卡,那上面用带衬线的字体印着作者的名字。

“哦,你是今晚的主角——”

“抱歉我似乎来早了,编辑女士要迟些到……”

他刻意回避与人目光交接,是科研界那种不善交际、埋头干活的典型。经理在心底对他表示同情,他记得海报上介绍这是作者生平第一本著作,他的性子可对这次签售会没半点好处。

“来点雪莉酒?伦敦的天气,要命。”

“哦不,我想,我还是保持清醒比较好……”

“年轻人,”经理打开酒柜,“相信我,你会希望今天接下来的时间都在神志不清中度过。”

“您很有经验。”年轻人笑了。

“我有三个孩子,全都毕业了,当他们需要应聘一份工作,我总会让他们喝上一杯再出门。”

“这能让他们顺利通过面试?”

“这能让他们被拒绝时候不那么沮丧。”

“……我想我需要一杯。”年轻人上前来,经理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非要形容的话,那并不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但有种罩染过的古典油画质感,他的眼神里带着小动物才有的天真和易折。经理感慨,这样的人要么是个学者要么只能在《诗翁彼豆故事集》里找到。

 

编辑是和几个场控一块儿到来的,一场成功的签售会需要主办方台面上下多方位的支持,那位女士看起来经验十足,经理为那年轻的生物学家感到宽心。

 

四点过后来了第一拨客人,戴着尖帽的妖精们从门钥匙和壁炉里,像春天里第一拨出洞的土拨鼠一样钻出来,排在队伍前的妖精为自己能最先得到作者的签名发出吱吱呀呀的欢呼,毕竟按照流程来说,中间时段总是最仓促的,他们拉着害羞的作者叽叽喳喳,场面看起来又烦人又可爱。不一会儿又有类似学生和教职打扮的巫师加入,难以想象这么多人对动物学感兴趣,经理注意到这些读者脸上带着那种拜访邻居的神情,不是对待明星偶像,也不是对待学术成果,这就是纽特这类人的独到之处了,他无辜的气质铸就了他的权威。经理拆开一本新书的塑封,扉页上是作者抱着护树罗锅和一窝嗅嗅,背后是千奇百怪的魔法生物,那个年轻人在羞怯地微笑,在万象森罗中他既是与人结伴同行的朝圣者,也是最终抵达的圣地本身。

 

也许散场后他可以找个足够好的天气读一读这部作品,但那都没有眼下维持秩序来得重要。随着到访人数增多,书店经理作为场控之一得配合主办方以确保现场交流环节万无一失。毕竟那群温和的读者即便已经尽量放轻脚步,这间可怜的书店还是时不时发出雪崩覆盖松林前战战巍巍的声响。

 

忒修斯看到队伍已经排到门外五米长,他并不意外,但依然骄傲。他不介意插个队,因为大家一看到他的徽章就已经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老天,一个傲罗。经理看可不会纯良到认为傲罗对神奇动物感兴趣。他挣扎了一会儿,不知道要拿出鸡毛掸子还是活动许可证。

 

显然纽特在孩子们当中信誉极好,包括不少业界专家,和那些人相比纽特称得上伶牙俐齿,儿童天真的提问和学者们严谨的补充让他几乎连口吃都忘了。他挥舞魔杖,在空中书写属名词干和不同种的后缀,围在桌子前的辩论越发广泛,他不善竞争,但专注事实,他正和一个看起来快心脏病发的老头就节肢动物的头部演化进行激烈探讨,这带出巨大惯性,以至于当忒修斯站在他面前,纽特的吃惊还赶不上他的语速。

 

“你怎么在这儿?”他随即改口,“我不知道你会来。”

“显然你也不知道我读报。”

“哦不,我只是不知道你读第三版。”

“显然你不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读第三版——否则新书发布会的时间地点应该印在中缝的招聘和出租信息栏里。”

“看在梅林的裤衩的签售会的份上,你甚至不知道三界分类,我根本不需要回避你。”

“我亲爱的弟弟——”忒修斯用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腔调一板一眼地说,“我必须诉诸最严厉的词句来表达我对长久以来潜移默化中加诸的对家庭成员之间信息交圈限制的强烈反对,这种缺乏约束和弹性的势头如果得不到有效控制,将导致沟通渠道滞缓乃至闭塞从而完全地削弱亲缘血脉的粘性。”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纪委先生,现在是又到了令人怀念的家庭冷暴力时间吗?”纽特听到第三个词就已经提起笔来继续签字。

“晚餐?”

“我拒绝。”

“破釜酒吧?”

“宵禁令先生。”麻瓜的战争刚刚结束,保卫王国法案仍然有效。

“…你是在暗示我明天的早餐?”

“什么?荒唐!”

“所以早餐?”

“…”

“纽特。”

“就一次,早餐。”纽特把视线从脚下裂开的石砖板转移到屋顶发黑的椽条,然后艰难地集中到手头的笔杆。接着生气地下了驱逐令。

“我很抱歉哥哥,但恐怕你得回避一下我的读者,你瞧,你吓到他们了。”他们周围留出了方圆两米的空地。

“感谢动物学家生动的一课:对于广大市民而言傲罗和黑巫师真不好说谁更不受欢迎。”

“你得理解他们,讨厌黑巫师是出于热爱和平和自由,讨厌傲罗是出于真诚的热爱和平和自由。”

忒修斯露出被石化后作最后挣扎的表情。

“我以为我的弟弟抱有不同的想法或者同情心,毕竟黑巫师只是跑到傲罗的地盘成为正攵治又隹民,但傲罗是在自己的地盘成为正攵治又隹民。”

“这个短语本来就相互矛盾,要么正攵治,要么又隹民。你瞧,你正在制造正攵治,而我是后者。”

“我只看到你在制造难堪,针对傲罗。”

“这可真不用我来,先生。”

“我请求允许傲罗重新加入巫师社会。”

“你是说你也要一本签名书?”

“我想这是在你的认知范围内我所能为你做的最无害的事情了。”

 “很高兴你这么认为,哥哥。”

纽特打开扉页,然后作了个请的手势。

 

忒修斯静静到阁楼去等了,难以想象他弟弟能在A5开本上写下这么大一段话,其词汇量可能赶超兄弟之间近三年的交流总和——

“尊贵的傲罗阁下:我对今天发生的非正式紧急会晤表示惊喜多过于惊吓,并谨慎期待一次全面而坦诚的意见交换,如果可能,某些策略也许在某种情况下能对既定关系作出一定程度的修复以使得双方有富余地妥协并友好磋商,实现家庭范围内的求同存异,如果贵方能贯彻执行并同时作出及时让步也许最终将创造出稳定局面——从一顿早餐开始。你永远的,纽特。”

 

最后纽特跟他哥哥享用了晚餐、司康饼、蜂蜜酒,和早餐。X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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